一起聆听防护服下“大白”的心声

来源:青年报

作者:刘昕璐

时间:2022-03-22 15:01:07

通过网络数据检索汇总的“大白”自述身体感受。本版均为受访者供图

昨日是世界睡眠日,微博里出现了“希望所有大白都能睡个好觉”这般暖心的词条。

3月以来,我们与病毒的又一场赛跑中,有太多的“大白”枕戈待旦、不舍昼夜。稍有喘息的片刻休息时间里,无暇讲究的他们便在街角、草地、花坛、楼梯、椅子、地板、走廊上睡着了。“大白”是谁?在种种破防瞬间被刷屏的时候,我们是否真的“看见”真实而立体的他们,“透析”出防护服下的那些汗水与付出,“听见”身体各个部位发出的疼痛和不适?

不停忙碌的“大白”

身影遍布在需要处

1月15日,一位上海“普通疾控人”的“三天熬两个通宵的大有人在”留言让人破防了。那一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徐笛就在内心琢磨一件事:通过数据分析,追问一下我们对“大白”的了解到底有多透彻。

进入3月后,徐笛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成为“大白”。这个数据挖掘项目不能再等了。上周二晚上,复旦大学数据分析与信息可视化课程教学团队周葆华、徐笛、崔迪三位老师牵头,陈杨、林珺瑶、卢洁、汪洋、余璇、温瑞琪和张淑凡7名新闻学院研究生和本科生组建的小组火速成立,期待用擅长的“数说”方式,勾勒防护服下的那些汗水与付出。

项目组以“大白”为关键词,在慧科数据库上检索了人民日报、搜狐新闻和微信公众号上的相关文章,发现“大白”的语义随时间正发生着变化。“大白”,不仅仅指医务人员,还有基层工作者、物流人员和学生等。

2022年3月,上海疫情防控态势再度严峻,越来越多的“大白”再次出现在我们身边。核酸检测现场,民警与基层干部在维持秩序,社区工作人员为居民扫码登记、核查信息、解答疑问,医生和护士一次又一次熟练地重复采样动作,电信应急人员保障着网络信号。

采集完毕,疾控中心工作者清点、核对好样品,有时会在出租车司机的配合下转运至各个医院检验科的PCR实验室,医生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检验任务。

各个国际机场、港口中,海关卫生检疫关员严阵以待,对境外旅客进行登记并转运至隔离点。在封控区里,要做的工作更是琐碎而繁重:社区工作人员与志愿者们忙上忙下,穿梭在楼梯之间,统计居民信息、配送物资、摸排解决群众生活问题、清扫收集并处理垃圾……

默默付出的“大白”

辛勤的汗水悄悄滴落

“‘大白’的自述,相对比较分散,我们找寻了2021年4月25日-2022年3月15日期间,微博、小红书、丁香园论坛上44篇超过100字、较为完整的‘大白’自述,用文本分析的方式,加上3位‘大白’的采访,来勾勒‘大白’自己的独白。”项目组学生负责人张淑凡说。

原来,长时间封闭在防护服里,“大白”们正经历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考验。

这几天,有一只破皮的手走红网络:大拇指指腹的皮破了好大一块,食指指节上也有一个破皮水泡,每个指尖都有皱起、泛白。这只手属于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检验科分子组成员、生于1996年的技师罗嘉俊。经历8小时的不间断拧盖、采样后,在换手套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的皮已经破烂不堪了。“可时间实在是不等人,再难我们也要上。”换上了新手套之后,大伙儿继续干到天明。

在制作“‘大白’的自述:身体感受”图示时,张淑凡前前后后花了4小时。找底图,用了2小时,加文字、调整字号,又是2小时。特别是在每一个身体部位上标注文字描述时,她的心就会不断被一次次刺痛。

正如走红网络的那一双双手给出的直观感受,张淑凡在手部图根据文本分析后用键盘敲打下这样的文字是:蜕皮、手套紧绷、冷冻到没有知觉、又红又肿、拿筷子手都在抖、无法弯曲、手被汗泡得难受。

“我自己也患有湿疹,湿疹发作后就特别痒。防护服下,‘大白’们没有办法去挠痒,在涂药后,皮肤需要的是清洁的环境,自由的呼吸,但是这些‘大白’也许只能闷在潮热的防护服里。”张淑凡说。

值得敬佩的“大白”

感同身受后更觉震撼

专职的“大白”,临时的“大白”,他们都在为战“疫”拼尽全力。

“今天是当‘大白’的一天”“有生之年”“值得纪念”……随着疫情不断反复,很多人记录下了自己第一次成为“大白”的经历。在2022年3月这一轮上海疫情中,复旦大学医学院的不少志愿者也是首次上岗。“想去做一些微小的贡献。”这是最简单的出发点。

穿上防护服亲身体验之后,许多临时“大白”们表示,自己“更能体会当‘大白’的不容易”“穿着防护服真的非常闷,完全喘不动气。”

作为一名医生“大白”,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第五人民医院创伤急救危重症医学中心的刘建军表示,在防护服里的时间“真的很漫长”。“前几天去做核酸的时候,中午气温有29摄氏度,我穿着防护服在太阳下面感觉非常热,一直在出汗,人非常煎熬。”虽然穿着防护服工作体力消耗很大,但为了避免去厕所,“在穿隔离服之前,大家吃得都非常少,水几乎不喝。”

在上海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资深护士胡女士的记忆中,自己曾经最长有“十七八个小时”都在外采样。“很多地方都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我们爬五楼、六楼,就是穿着‘大白’上上下下。”

穿着防护服的日常并不轻松,“大白”们有时也不可避免地感到焦虑。在他们自述的文本里,“暴脾气的群众”“插队争吵”“无休无止的‘怎么那么慢’的抱怨”总是难免。尽管如此,对“大白”们而言,“听到一句暖心的‘谢谢阿姨’”,收到小女孩拎来的“一大袋子暖宝宝”或是“居民们自发买的大蛋糕”,便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建军医生说,许多居民在完成采样之后都会主动说一声谢谢,这个时候自己是非常感动的,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眼。相互体谅,尽力优化工作流程,为群众带来更大方便,也是大家的心愿。

“再相逢,已是春花烂漫时。”除了对工作经历的记录之外,“大白”们也在讲述着各自作为父母、子女、疫情中的一个普通人对未来的期待。

复旦传播学专业研一生林珺瑶是项目组成员,在持续一周的数据挖掘里,她深切感到,相比起“大白”们的辛苦,我们过去的“看见”仍然太过单薄,也实际上仅仅只是一种未曾切身的想象。她的同学卢洁也在此轮疫情中看到很多感人的战“疫”故事。在她看来,作为新闻学院学子,结合专业所学,记录“大白”,感谢“大白”,让更多人看见“大白”,体谅在基层一线付出汗水的人,是值得和收获。

责任编辑:陆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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